劉若英/後來 詞/施人誠


槴子花 白花瓣 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
愛你 你輕聲說我低下頭 聞見一陣芬芳
那個永恆的夜晚 十七歲仲夏 你吻我的那個夜晚
讓我往後的時光 每當有感嘆總想起 當天的星光
   
那時候的愛情 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
而又是為什麼 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
在這相似的深夜裡 你是否一樣 也在靜靜追悔感傷
如果當時我們能 不那麼倔強現在也 不那麼遺憾
你都如何回憶我 帶著笑或是很沉默
這些年來 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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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車上,一對男女坐在我的座位後排,原本嬉鬧著的兩個人不知怎地 鬧僵了。

女孩說︰「我再也不要和你講話了,一輩子,一.輩.子!」

我猜想,女孩一定很年輕,才能把這樣沈重的誓言這麼輕易說出口。 兩人冷戰了一陣子,女孩終究沒有跟男孩說再見,就下車了。當她走 過我身旁時,我瞥見他和她的模樣,正是少年十五二十時。

「一輩子」究竟有多長?我在他們的年紀時應該也很難想見吧。

有一位同學在高中時因癌症過世了,對他來說一輩子是十七歲;有位 同事在紅班性狼瘡發病後很快地辭世了,對他而言,一輩子是三十四 歲。要不是曾經有這些人以己身的故事給予我具體的座標,我還不一 定懂得能跟眼前的人拌嘴、賭氣都是生命的恩典。

不過有時候我仍是會賭氣地想︰再也不跟某某講話了。

有一次我就是在心底這樣暗想著,牙根也就不知不覺咬得緊緊地。結 果下巴的咬合關節疼了一個月,痛到耳根子去了。直到我明白這兩件 事的潛意識關連,疼痛才稍稍解脫。不知道我幹嘛這麼倔強,但如果 不呢?也許我怕永遠脫不了泥沼。

一輩子不跟所愛的人講話,究竟懲罰了對方還是自己?其實他難過我 也不好受。

有一次在澳門旅店過夜,旅店窗外就是海景與跨海新橋。橋的盡頭是 澳門最熱鬧的酒店與賭場,黑夜中燈火順著橋迤離而去,把視線帶到 遠方的繁華。

我想,這夜色真美。

同行的朋友先去洗澡,我關了所有的燈準備好好地欣賞夜景。可是室 內的燈一熄,室外的燈就像著了魔法,一盞盞直逼人心慌。

一關燈我就後悔了,但後悔太遲,寂寞已然襲來,淚簌簌地滾下來。

白天有人陪著、日子忙著,我可以假裝不想你;到了夜裡面對自己時, 這樁心事就藏不住了。

這麼美的夜景,我們都愛的,可是我竟然不能與你共賞,而且再不能 告訴你我的悸動。那一刻我才明白,不再跟你說話,是我對自己最大 的懲罰。

可是,就算我能假裝忘記你的許諾,你卻無法收回說過的謊言,我們, 都回.不.去.了。

回到故事的起點,如果女孩不說那句話,他們仍然能一輩子對話嗎? 如果女孩下車時,跟男孩說了「再見」,她們一定會再見嗎?搭上這 班公車或錯過這班公車,對這對小情侶的「一輩子」會不會有所不同?…

我沒辦法告訴女孩,不要輕言「一輩子」的詛咒,因為她有屬於她的 「一輩子」將展開,我擁有的只是我的經驗。「一輩子」於她仍是個 進行式,於我也是。

當初說要「一輩子」陪我的人現在不知陪著誰了,這樣的進行式初看 像是對人性的嘲諷,細嚼之後倒也體會生命的慈悲。許多事情後來才 知道,要等時間到了,我們才能領略故事底層的面貌。每當想起這件 事,這段旋律就出現在腦海,盤旋不已。

  「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 如何去愛
   可惜你 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
  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
  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再。」
   
   永遠不會再重來
   有一個男孩 愛著那個女孩」


文章摘自 http://iwebs.url.com.tw/main/html/fem/97.shtml
撰 文 王慧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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